timefinger

    进度：医生、厂长、杰克、鹿头小传完成

    “从成为马戏团团长的那一秒开始，良心就成为你必须舍弃的东西”

　　在当时的年代，奇妙马戏团的名声早已传遍了全大陆，几乎没有哪个城市不希望成为这个神奇的马戏团巡回演出的地点之一，只为能够亲眼目睹那些在人们口耳相传中越发光怪陆离的表演和与之齐名的“怪物”。

　　等到演出季开始的时候，马戏团的售票窗口几乎被前来购票的人群包围了，人挤着人，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队伍之长几乎能绕整个城市一圈。这里面既有唯利是图的票贩子，也有衣着体面的中产阶级市民和为了一张站票苦苦煎熬的穷人，至于那些连鞋底都不沾半星污泥的老爷小姐们，想什么呢！总有人会把那印着花，散发油墨清香的演出门票送到带白手套、穿小羊皮靴，眼睛瞅东西都要比常人高个几度的男仆手中，好像那东西是给他们似得。

　　不得不承认，无论哪个年代，特权阶级总是有种种便利可言，生而高贵并不是一句随口吐出的口水话。

　　但要我说，这世界除了澡堂能让众生平等外，另一个地方就是马戏团。平民也好，贵族也好，笑起来总要弯着嘴角，露出牙齿，害羞些也不过用扇子遮遮。可见，娱乐在所有阶层都有一张普世而通用的许可证明，他可不会因为你看着很严肃，便放弃逗你笑的伟大使命。

　　看到这里，你大概会好奇文中“我”的身份，其实我是很愿意向你口述一遍我高贵复杂的真名的，但作者本人显然没那个耐心，为了不在接下来的文字中惨遭抛弃，你姑且将我看作一介无名小卒，只是因为过去在奇妙马戏团工作过才有幸讲述一点曾经听闻过的故事。

　　“现在，让我翻翻自己的小本子，找找还有哪些没讲。”

　　“快点，真慢”

　　“别着急，年轻人，人老了总是记性不好。”

　　“啊哈！竟然已经到了最后一篇故事，看来我们的旅程很快就要结束了，真是遗憾。现在来看看故事的标题吧。”

　　《永远微笑和哭泣小丑》

　　······

　　奇妙马戏团的传奇归功于它的团长克劳，周围人尊称这个男人为“大先生”，而关于他的来历和背景现在已无人知晓，唯一有所了解的老团长多年前就已经病逝，妻子则被克劳送到疯人院疗养。

       人们只知道“大团长”最开始是个从海上逃难过来的穷小子，进了马戏团后因为聪明勤快得到了主事者的喜欢，一路往上升，等到老团长快死的时候，深得信任的克劳就将老团长的女儿和只能说勉强维持生存的马戏团一并接了过去。

　　人人都称赞男人的有情有义，但对于马戏团的团员来说，克劳也许称得上是个成功的商人，但绝对不是个好相处的老板，他的冷酷和残忍随着马戏团名声的扩大越发变本加厉。

　　为了实现“你看得到的我们有，你看不到的我们也有”这句对外口号，克劳从全国各地搜寻畸形人和人为制造各种“怪物”，以此源源不断地推出新节目，来满足观众们的好奇心和挑剔。像是现在全国马戏团都很受欢迎的“蛇人”和“美人鱼”，就是奇妙马戏团很早以前玩剩下的东西。

　　这种美丽事物的制造过程颇为残忍，首先要把身体还没有长开，骨骼柔软的女孩和男孩的双腿缝合在一起，从小训练他们蠕动爬行的能力，然后等到骨架定型，再把消过毒，并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由柔软皮革制成的鳞片按照严格的步骤与皮肉缝合，其中“美人鱼”要多加一条假尾巴。

　　整个过程折损率十分的高，很多孩子都因为感染、疼痛的缘故死亡或者发疯，还有一些熬过了所有折磨，却在下水的过程中忘记老师的教导，由于紧张慌乱直接淹死了。真正完成的成品相当罕见，然而效果也是惊人的好，当面容妩媚的“蛇人”和自由活泼的“美人鱼”在舞台炫目的灯光中登场时，整个世界都为之沸腾。这是克劳经营马戏团生涯里赚到的第一桶金，通过此举他把奇妙马戏团的名声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后来也有别的马戏团效仿过，但制造的成品在去过奇妙马戏团的人看来简直是粗制滥造，这也使得奇妙马戏团的名号在人群中流传得更广和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权威的印象在里面。

　　当然，关于团长克劳的作品除了“蛇人”和“美人鱼”还有很多，但为了不把战线拖得太长，我们还是把话题重新拉回到微笑小丑与哭泣小丑的故事里。

　　在微笑小丑还不叫微笑小丑，哭泣小丑还不叫哭泣小丑的时候，他们一个是爱德华，一个是裘克，一对除了脸蛋长得可爱，其他再平凡不过的双胞胎兄弟。而两人过去的经历相对当时的年代来讲，只能说是无数悲剧中较轻的一个。继卖掉他们的母亲后，他们的父亲为了换买酒的钱又把他们卖给了克劳团长，小小年纪就要辛苦地干活，索性至少有饭吃。

　　这种平静的生活后来截止在一场演出的间隙。当时克劳坐在马戏团的上等席位，陪着伯爵和伯爵夫人谈笑风生，两人的女儿就坐在旁边，穿着精致的蕾丝长裙，可爱的面容透出一股不符合年龄的聪慧和狡黠。

　　女孩脆生生地说：“你是叫“大先生”吗？周围人都这么叫你”

　　“没错，不过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士，可以直呼我为克劳”这位年近半百仍然英俊挺拔的男人露出惯用的迷人微笑，在女孩小小的手上轻轻行了一个吻手礼，惹得一旁的伯爵夫人嗔怒道：“你会惯坏这个小坏蛋的”，虽然她自己都觉得这语气没什么说服力。

　　女孩咯咯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又因为淑女的礼仪下意识捂住嘴。克劳心里有些无趣，他不喜欢这些装腔作势的贵族，但还是得耐着性子去与对方周旋，几个无关痛痒的讨论过后，克劳在最后一场演出开始前问道：“你觉得我们的演出怎么样？”

　　这是个类似“太阳从东方升起吗？”的问题，有着自己的固定答案，回答者只要在无与伦比、美妙、不可思议和棒极了等随便哪些意思差不多的词中选出来几个，就可以单方面结束这场无聊至极的对话。

       后面他会像个绅士一般，礼貌地道别再借口说自己要主持接下来的众人闭幕式，之后偷偷溜到后台抽支烟，按部就班结束一整天的活动，总之非常具有仪式感。

　　除非有什么意外打乱了步骤，但看小姑娘兴奋的表情，这个概率显然无限趋近于零。

　　“这简直是我看过的最棒的马戏表演了”可以预料的回答，克劳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脚尖蹭了蹭地板，开始准备。

　　“除了小丑以外，每个节目都是完美的”

　　完美，等等，除了小丑。

　　男人的声音意外的大，把小姑娘吓了一跳，他急忙调整情绪，做出最和蔼可亲的样子，轻声询问：“我的小公主，你有哪里不满意啊！”

　　女孩撇撇嘴：“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微笑小丑玩跷跷板的时候碰到头，他的嘴往下咧了一下，而旁边的哭泣小丑却笑了，这不完美。”女孩的声音带着她的年纪特有的尖锐刺耳，但克劳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聪慧的大脑飞速闪过一个又一个人影，最终在那对甜美可爱的双胞胎兄弟上才堪堪停止。

　　“双胞胎，相同的长相，真不错”

　　克劳嘀咕道

　　······

　　“团里的决定已经下来了，裘克继任微笑小丑，爱德华继任哭泣小丑，听明白了吗”身材苗条纤细的黑鸟女士不仅是“高空飞人”节目的领头人，还负责团里14岁以下孩子的衣食住行，统领着几乎整个马戏团的后勤工作。此时她刚结束自己的表演，缀着闪片的紧身衣还没有脱下来，胳膊里夹着演出用的黑色羽毛面具，露出烧伤的半边脸，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怖。

　　裘克躲在哥哥的后面，小声地一起应了一句“是”，神情茫然而恐惧。

　　“啧，小子，别占了便宜还要做出委屈的样子，微笑小丑的手术可比哭泣小丑容易得多也讨喜的多，你将来是要出大名的。”黑鸟女士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嘱咐完裘克明天一定要准时到团长的手术室就小跑着往服装后台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哥哥，我害怕”裘克流着眼泪

         爱德华温柔地把弟弟搂在怀里，轻拍着他瘦弱的脊背

　　“我就在你身边，裘克，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睡”

　　直到夜晚来临，裘克小小的心脏里都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他的哥哥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关心过他了。

　　······

　　“大先生，我来了”

　　小小的男孩站在门边，棕色的上衣和裤子在他身上显得有点紧，他一边扣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不自在地闪开了男人盯过来的视线。

　　“裘克”男人抬起头，放下手中狰狞的扩张器。“还是我该叫你爱德华”

　　“大先生，我——”男孩脸色煞白，急急忙忙想要解释

　　克劳却没有理他，垂下头，再次拿出一把闪亮的手术刀

　　“最后一个机会，我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我——”

　　“三、二，......”

　　“爱德华，我是爱德华”男孩崩溃地大叫，扑倒男人脚下，涕泗横流地祈求原谅

　　“原谅？”克劳歪歪头，疑惑地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孩，难得起了些好奇心

　　“你为什么要祈求我的原谅？”

　　“我冒充了我的弟弟”男孩抽噎道

　　“这并非什么大事，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你弟弟来不了，但我并不讨厌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聪明人，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骗我”男人拍拍披着白布单的手术床，示意男孩躺上来。

　　消毒水的气味穿透空气，陷入昏迷前的爱德华与男人有了最后一次对话。

　　“你的选择非常明智，小家伙，不过考虑到我是个好人，我准许你有后悔的机会”

　　“我绝不后悔”爱德华摇头

　　“那好，祝你活着从地狱归来”

　　猛烈的疼痛中，世界归于虚无。

　　克劳转动染血的手术刀，喃喃说了一句什么，声音轻不可闻。

　　“恶龙的孩子里可不会出现一只绵羊哦，小东西，你还是太嫩了”

　　······

　　“所以说，这就是永远微笑的小丑和永远哭泣的小丑。”

　　“差不多，你只需要把两个定语合起来语义就完整了”

　　“是我想得那个意思吗？”

　　“bingo”我高兴地拍拍手，决定做个总结：“从此哥哥与弟弟彻底融合，恶龙找回了自我，大家一起幸福快乐地生活”

　　啊啊!真是个温暖的故事，你不觉得吗？

　　疯疯癫癫，爱哭爱笑的小丑裘克

后记：看到剧情里的换脸就觉得太适合写双生梗，同样的血脉却拥有着不同的命运，因为背叛和嫉妒走向决裂，蛮带感的。另外马戏团的部分参考了自己以前看过的资料，那时候的马戏团为了招揽观众其实真的满残忍的，很多事现在看来非常不可思议。接下来如果能抽出时间我会写蜘蛛监管者的，唯一一个女孩子啊